【艺文飨宴】明代青花瓷笔绘技法

图2 明洪武 青花花卉纹折沿盘

采自《景德镇出土明清官窑瓷器》，图21

二

小笔勾画

所谓“小笔勾画”就是以笔尖蘸取钴料直接在素白胎体上绘制纹样。其笔触细小繁密、轻快活泼，通常顺沿纹样轮廓及局部形状而施作，使所绘线条与纹样形态产生呼应。若以苏麻离青钴料入画，由黑疵斑点凝聚而成的深浅变化，则呈现出特有的规律性。这种笔绘技法主要见于明代永乐、宣德二朝。

图3 明宣德 青花团龙纹花式洗局部

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明代宣德时期青花穿花凤纹罐自上而下分饰蕉叶纹、回纹、凤鸟穿花纹等。其中，凤鸟、花卉纹样的描画线条与纹样形态走向一致，没有反复涂绘的拙重感，凤鸟毛发及花卉枝叶弯转处皆以笔尖勾勒，细小繁密、自然灵动，正是“小笔勾画”所成。

图4 明永乐 青花把莲纹盘

三

勾边平涂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明代正德时期青花碗内外壁皆用石子青料绘制穿花龙纹，圈足处以如意云纹为饰。外壁龙纹圆眼翘鼻，张口吐舌，鬃鬣、肘毫外扬，四肢作游走状，曲身似有翻腾之力，缠枝花卉满置四周。纹样轮廓皆以深色线条勾勒，内部填色浅淡均匀，纹饰布局虽颇为繁密，但边深内浅的差异呈色使细部样态仍可清晰辨识，这种技法称为“勾边平涂”。

图5 明正德 青花穿莲龙纹渣斗局部

“勾边平涂”于明代成化、弘治及正德时期最为流行，此期纹饰的绘制先后使用平等青与石子青钴料，二者虽在色调质感上存在差异，但呈色均匀表现方面基本一致，因此“勾边平涂”时均呈现边深内浅、显色均匀的特征。

图6 明正德 青花穿莲龙纹渣斗

四

长笔涂抹

明代嘉靖、隆庆及万历时期，青花瓷分别使用石子青料加回青料以及浙江料等不同钴料绘制纹饰，从而出现蓝中带紫与蓝中带灰的呈色变化。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嘉靖时期青花婴戏图盖罐绘纹色泽蓝中带紫，即是以石子青料加回青料的钴料配方所成。此罐描画莲瓣纹、壶门纹边框内填火焰纹、折枝花果纹、云纹、锦地开光花果纹及孩童嬉戏图等纹样，孩童嬉戏图为全器主纹，纹样外廓皆由细笔勾勒，填色处以宽长笔触平涂，整体表现颇为平实。

图7 明嘉靖 青花婴戏图大罐局部

这种“长笔平涂”纹饰通常颜色浓重、画面平稳，是嘉靖至万历时期青花瓷广泛采用的笔绘技法。

图8 明万历 青花缠枝莲花双龙抢珠纹盘

五

侧笔平涂

元代青花瓷藉由侧笔平涂表现视觉上的平缓延伸与森然耸立，让整体画面产生远近高低的透视效果。明时这一笔绘技法仍施作于山石、涯岸等处，在天启、崇祯二朝形成渐层式的立体表现。

图9 明末清初 青花山水图笔筒局部

这种渐层效果，在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明天启青花罗汉图炉及明崇祯青花缸上均有运用，重彩处表现避光暗面，留白处表现受光亮面，重彩与留白间则由侧笔涂抹自深至浅，使山石高低错落之感立现。

图10 明末 青花人物筒形瓶

中笔描绘、小笔勾画、勾边平涂、长笔涂抹与侧笔平涂等一系列笔绘技法在纹饰绘制中的变化运用，不仅为明代青花瓷艺术表现及时代风格的形成提供必要条件，也对清代青花瓷饰纹产生深刻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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